情侶裝。

  「弗萊迪。」男人杵在窗邊,纖長指節輕輕劃過澄黃嘴喙,深琥珀色的大眼看來無辜,他歪著頭靜待主子的吩咐。「明天得麻煩你了。」停在手背上的腳爪勾得有些肉疼,不過這和弗萊迪將要來臨的苦難算不上什麼。
  幾番交代後「明天事情結束,你就有整整一個月的鮮肉,我們說好囉。」看著他瞇細的眸子,男人笑得無奈,又補了句好安撫他。「涅斯特和四月肯定做不到,只剩你,弗萊迪會是稱職的貓頭鷹信使,對吧?」他用不怎麼同意的咕咕聲做最後的反駁,張了張羽翼勉強答應,轉眼便撲著翅飛上棲木。

  接下來就是艾德了,他可不像弗萊迪那麼好說話,儘管埃凡茲想拜託他的事簡單許多。男人暗自思忖,他該怎麼說服艾德拎著弗萊迪變成的信封一路飛到希臘?隱瞞或許會讓要求聽來再簡單一些,但這可不是自己一貫的作風。
  不如就用給海蓮娜驚喜這理由吧,他想著,艾德是那麼黏海蓮娜,整整一周沒見到主人說不定正愁著呢,自己正好給了他理由不是?計畫的圓就快首尾相連,男人許久沒彎上的嘴角正悄悄露著笑。

  「東西都收了?」穆瑞爾走進來,看向正坐在床上發呆中的姐姐,開口問道。
  「嗯……」海蓮娜心不在焉地答著。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東西,魔杖隨便揮一揮就會自己收進袋中了,不過掃帚倒是還沒拎出來。等晚上出了穆瑞爾家以後再拿吧,她想著。
  「要回去了?真的不再多留個周末?」穆瑞爾爬上床,摟了摟自己的姐姐。這幾天的海蓮娜都是這樣的,總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心思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問她嘛,她又不說,穆瑞爾也沒輒,只能就陪著。
  「妳少來,妳們兩個哪裡是有在注意周末不周末?」海蓮娜白了妹妹一眼,這對自由業夫妻,天天都嘛是周末但也天天都是上班日。
  「周末總有比較多點的東西可以逛嘛,不過人倒是太多了些。」穆瑞爾聳聳肩,沒有在意海蓮娜的調侃。
  「妳──」海蓮娜才剛剛開口,就被翅膀拍擊窗戶的聲音給打斷了。

  「艾德?」少見的艾德沒有等在廊下,而是在窗外等著。海蓮娜急忙幫自家的貓頭鷹開了窗,讓遠從英國而來的大鵰梟能夠順利地進房來。一旁的穆瑞爾倒是有猜到大概是埃凡茲寄來的信,先一步離開了房間。
  「埃凡茲派你過來?怎麼不用手機?」海蓮娜一邊解下艾德腳上的信件,一邊安撫貓頭鷹一邊問著。「信?」海蓮娜有點困惑地拆開了信。

  親愛的海蓮娜,請原諒我擅自指派艾德送信,長途飛行肯定讓他累壞了,他或許會需要妳的讚美,和一小盤鮮肉。
  話說回來,當妳收到信時我正在羅馬尼亞出差,希望今天能趕得上和妳一塊回家用晚餐,最後,願妳一切安好。
  P.s.別把信紙丟掉,它會替妳引路。

  埃凡茲才剛踏進羅馬尼亞的龍研究與限制局辦公室,最深處的木門後已經喊著他名諱。拋下辦公室裏頭滿是好奇的視線,逕自推開寫著局長室的木門。
  「好久不見,佩德羅尼。」勾鼻和深沉如墨的瞳冷酷刻出男人嚴肅面龐,黑髮桀傲不遜地鬈著攀上後腦,薄唇白得毫無血色,要不是埃凡茲早認識眼前人,光他這副面容被刊在布告欄上的通緝海報可是再適合不過。
  「好久不見,局長。」在盡了基本的禮數後,埃凡茲沒打算多浪費一分一秒在俗套的交際上,話語直劈向今天他來此的核心。
  「今天──」
  「還是老問題,盜獵,上次你提過的那點小毛病被人捉住了。」勾鼻哼了一氣,看來羅馬尼亞的龍局長很是氣憤。
  「少了幾頭?」心裡笑著,看來今天急著解決問題的不只他一個。

  「希望這回會有效。」夕陽替局長幾乎只有黑白兩色的面孔再添上幾分色彩,只是那橙紅反倒像是血汙,讓人看了更是畏懼幾分。
  「讓那幾頭龍好生安養的話,會的。」男人冷靜分析著方才討論出的處置,他不是沒注意到日落就快結束,待會就要為大地換上夜色,他最好趕快把問題解決。
  「要是沒有更多問題的話,我先走一步了,願長角龍們平安。」他收起特地帶來的資料,將魔杖也塞進袖袋。
  「謝了佩德羅尼,我是很需要他們平安。」局長嘆了不知道第幾口長氣,揮揮魔杖讓施過咒的木門再次敞開。

  滿是汙損的皮鞋終於踏出羅馬尼亞魔法部,剛剛接手的弦月和星辰還打著呵欠,拉起薄如紗幕的夜色。時間或許還來得及,男人喃喃念著,邊揮了揮杖讓掃帚從手提包裡奮力鑽了出來,才剛跨上木柄雙腳已等不及地蹬地騰空,手裡急急忙忙施著咒,好讓麻瓜仰天觀星時別看到什麼奇怪的黑影。

  「引路?」海蓮娜有點困惑地看著手上的信紙,想著是不是要折成紙飛機好讓那紙帶路。
  「咕咕。」正當她準備把紙對折的時候,站在她肩上的艾德不太同意地咕了兩聲。而海蓮娜手上的信紙則是抖了幾下……
  「弗萊迪?」海蓮娜有些意外地看著抖落幾隻羽後展翅飛到一旁的櫃子上直挺挺地立著的貓頭鷹,原來這才是埃凡茲說的引路,她點點頭。「辛苦你了。」變成信一路從倫敦來到希臘,可真不是一件輕鬆事。
  「這位是……?」端著艾德點心進來的穆瑞爾問起不認識的貓頭鷹。
  「弗萊迪,埃凡茲的貓頭鷹之一。」海蓮娜簡短地介紹著,一邊從袋子裡撈著掃帚。「這一份先給弗萊迪,穆瑞爾妳再幫我準備一份給艾德。艾德你吃夠了就直接先回家?」
  「咕咕。」如果艾德會翻白眼的話,不過總之他只是拍著翅膀自動自發地往穆瑞爾家的溫室去了。
  「海蓮娜,滅幻咒……」急急忙忙打算就從窗子飛出去的海蓮娜,最後聽到穆瑞爾的道別就是這句了。

  浪花拍擊在雪白的沙灘上,小小的岬灣裡,海風回盪著海潮的聲響。海蓮娜解除了隱身的咒語,又攏了攏被夜風吹亂的馬尾,有點困惑地張望了一下。
  「弗萊迪?這不是回倫敦的方向啊?」她抬頭問著在上空盤旋的嚮導。
  沙灘很美,但是她更想念一個星期不見的擁抱。

  海風颳得峽灣喧鬧不休,順道掩藏男人落在沙灘上的蹤跡,不過才剛翻下掃帚,男人已經轉起魔杖,將身上一道道咒語盡數抹去,手裡掃帚霎時縮得就像玩具似的,被他扔進跟在身旁的手提包裡。
  「我來晚了。」他原以為能在海蓮娜抵達之前趕到,不過看來是弗萊迪耐不住性子,把人先給帶來了。
  埃凡茲沒慢上話語太多,腳步停在愛人跟前,抬手撥開她姣好面容上被風肆虐的髮絲,藍眸專注望著過去幾天,他只能在冰冷螢幕裡默默思念的臉龐。
  「這週過得還好嗎?」明明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分享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可他想不出,除了我好想妳,和方才脫口問句以外的一字半句。

  「羅?」海蓮娜驚叫地看著男人落地向她走來,眨了眨眼不太相信自己所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說在羅馬尼亞嗎?」
  隨著男人撥開她面上的亂髮,她將雙手手覆上,讓他的掌可以緊貼著她的頰,閉上眼感受他粗糙的掌心。
  「還不錯,不過就是想念你了。」海蓮娜微笑著輕聲說道,能早一點見到他,真好。

  「事情辦完了,來接妳回家。」她的笑總能輕輕鬆鬆地,將纏上身子的疲憊吹開。「我也想妳。」雙手輕捧著她的頰,將吻輕輕落在額間。
  「好想,好想妳。」才剛離開額上的唇輕聲囁嚅,語氣淡得幾乎要被身後的呼嘯吹散。
  「我們走吧?」他捨不得把手抽開,緊緊貼著她溫潤的頰,藍眸深深望著她笑彎的眼角,唇際不禁笑得溫柔。

  碧眸頑皮地眨了眨。
  「你都來了,不如我們在希臘玩個週末再回去?」趕著回家是因為想見到他,不過既然他都來了,不如就在這邊渡過個碧海藍天的南歐週末也不錯。
  「你也很久沒有跟我出門曬曬太陽了,我們留下來嘛?不用去找穆瑞爾,就我們倆?」小手抓起大掌,笑彎的眸裡裝滿了請求,牽起的手晃呀晃地。「好不好嘛?

  唐突的計畫惹得心裡不怎麼踏實,生怕這週末出了什麼差錯,但她緊緊牽著的手和眸裡已經盈眶的盼望,溫柔抹去男人心頭躊躇。
  「好。」點頭應許的同時,埃凡茲已經盤算起他該往哪找起旅店,好好安頓已經累了的彼此。
  「先找旅館?」微微偏頭問著,不過希臘這地方他還真是十成十的不熟悉──畢竟沒有龍棲息在這──再加上已深的夜,和兩人可能有些突兀的衣著,都讓找間旅店這簡單不過的任務難上加難。
  「不過希臘我沒來過多少次……得麻煩妳了。」總是昂起的眉難得垂著,在她面前,就是自己最想掩去的軟弱,也藏不住想和她分享的念頭。

  算不上花太多時間,但畢竟是夏日的周末,兩人仍然是問了兩三間旅舍才在山間的小旅舍裡安頓了下來。
  「還有空房真是太好了。」雖然簡陋了些,比起旅店更像是民宿的小房間,但是推開窗就是映著月光的大海,藍白配色的房間也勉強還算得上是整潔,這樣已經讓海蓮娜很滿意了。
  開了窗後轉身對著提著兩人包包的埃凡茲,她笑得燦爛。
  「快來快來。」興沖沖地搶過他手上的包包往旁邊一扔,拉著男人走到陽臺的邊緣,「你看,希臘的海很漂亮吧?」
  「穆瑞爾本來希望我留下來再陪她渡過個周末,不過我是拒絕了,想著要回家找你……」支在陽臺的欄上,海蓮娜向海望去,喃喃地說著。「結果看到你又想要把你留下來,跟你分享希臘的美……」

  聽到海蓮娜先是拒絕了穆瑞爾的挽留,卻因為自己造訪而決定再留個周末,要說心裡沒有半點高興那不過是自欺欺人──埃凡茲清楚這份情緒最好別太張揚,糟糕的優越感這回可是挑了個最不適合的時間跳上心頭。
  「謝謝妳。」大掌輕柔摟著海蓮娜柔若無骨的腰際,屈身將唇邊細語送到她耳廓外頭,讓他言謝自個溜進耳窩。許久未聞的氣味正撩撥男人沉寂已久的心思,他只得試著別往那方面想──你最好別忘了海蓮娜這周離開是因為什麼,埃凡茲。尚且清醒的神智嚴厲訓著他像個毛頭小子的那一部分自己。
  「要是英國的海也能像這裡一樣清澈就好了。」眼前披上銀飾的蔚藍正拉著月光婆娑起舞,和他記憶裡總是陰沉的北海對比鮮明,他是不討厭那老灰濛濛的海平線,但眼前光景是毋庸置疑的美,和懷裡的她同樣,言語抑或文字的誇讚只是讓那份美麗變的俗套。

  「可是英國有你。」海蓮娜想也不想地接了下去。
  靠在身後的胸膛寬闊沉穩,習慣性地窩進他懷中她已經熟悉的位子。
  「這幾天真的很想你。」她從懷抱中抬起頭,聲調仍然是輕輕的。「想了很多事,但是想最多的還是你,還是想跟你一直在一起。」輕柔的語調搭上的卻是再認真不過的眼神。
  「不過呢,」停了一下,語調也添上了些平時的輕快俏皮,「不過我們可不要浪費這兩天的希臘,這兩天可都要聽我的!讓我帶你感受一下希臘!」笑裡又多了更多的頑皮,輕輕在他頰上吻了下。「麻瓜式的!這裡可是麻瓜的渡假勝地呢!」

  別說這兩天,就算是下半輩子也一樣。「都聽妳的。」她燦爛的笑調皮地扯著男人嘴角,非要他同樣笑得開懷不可,環在愛人腰際的掌此刻分道揚鑣,男人伏下身子一把將海蓮娜捧在懷裡,腳不著地的霎那她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下,抬眼想告誡他今晚最好安分些,埃凡茲的諾言先一步封住她朱唇。
  「我們該睡了。」來不及脫口的言詞在兩人唇間囁嚅,埃凡茲這回自制的淺嚐即止,將懷裡嬌軀輕輕放上床鋪,特意繞了個大半圈從另頭上了床,他才剛枕上白枕,海蓮娜早已替兩人拉起被褥,熟門熟路地鑽進懷裡窩著。「睡覺!」往男人頰上印了吻,短短兩字卻是堅定拒絕男人待會想做的任何舉動。
  「晚安,親愛的。」有些好笑地說著,埃凡茲不捨地歛下眼眸,懷裡緊緊牽著的手拉起彼此,緩緩走進夢鄉。

  南歐獨有的烈日正毫不留情地穿過採光太好的落地窗,賣力烤著被窩裡的男人,被自己悶出薄汗的他幾番掙扎終是醒轉,雙眼迷糊地張望,卻遍尋不著昨晚還在懷裡的她。
  「海蓮娜?」用力擠了擠眼,或許只是自己沒看清?這麼懷疑的埃凡茲試著把房裡每個角落都掃得仔仔細細,空蕩的房間只剩下方才叫喚孱弱餘音,種種不對勁驅使惡寒竄上背脊,幾乎是用跳的翻下床鋪,顧不得還沒熱起來的地板踩著冰涼,男人慌張地跑向昨晚被丟下的包包。
  還在,海蓮娜的背包還在,那她人去哪了?

  「羅?你醒啦?快幫我開門~」男人遍尋不著的聲音從門後隱約傳來。埃凡茲急忙把門打開,看到的卻是被大包小包紙袋給擋住了臉、身上衣服已經換過了的海蓮娜。
  「呼,還好你醒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怎麼開門呢!」在最大的紙袋被埃凡茲接過以後,海蓮娜歪著從其他的紙袋旁邊探了頭出來對他笑著,「又不能在這麼多麻瓜的地方拿出魔杖,真的是還好你醒了。」
  「來看看我買了什麼給你──」海蓮娜正興致高昂地要打開剛剛採購的紙袋們,這才發現男人的臉色很不對勁,她吃驚地問道:「嗚哇,你怎麼了?」

  「妳不見了。」神色無奈之餘還有點委屈,他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活像是沒斷奶的娃娃,只是每次海蓮娜的不告而別總會讓心狠狠揪緊。
  「先進來吧,東西我來拿。」接過一個又一個紙袋,好讓愛人捧得辛苦的雙臂終能歇上一會。
  當她火紅裙擺溜過門縫,男人稍嫌粗暴地用腳勾上了門關上,轉身將大大小小的紙袋安頓好,這才得以好好欣賞換上新衣的她。
  滔天烈焰從踝間向上延燒,焚過她線條姣好地雙腿,游過纖細腰肢,繞過胸前挺拔卻故作輕鬆,卻在背後大顯疲態,高高紮起地髮束輕輕掠過身後,將無力的殘紅掃開,大方嶄露無物遮掩的背脊。
  「真美。」面上淺笑,埃凡茲心滿意足地品嚐海蓮娜的美。「希臘的麻瓜服飾?」他猜著,記憶裡的巫師從沒穿過如此奔放的服飾。

  「你剛剛還在睡嘛。我想你之前又是加班又是出差,一定很累才不忍心叫醒你,想說先一個人出去給你買個早餐跟其他的東西。」海蓮娜無辜地聳了聳肩。

  聽著男人稱讚的話語,開心地轉了個身,讓裙擺隨著轉身輕輕地飄了下,又從其中的紙袋裡拿出寬邊的淺色草帽戴上。
  「嘿嘿,對啊。我剛剛早上新買的,這樣才像是來渡假的。我也給你買了一套衣服,快來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邊說著邊從紙袋裡取出了紅底白花的襯衫與白色的長褲。「這個是給你的,」一邊抖開了花襯衫,一邊跟自己的衣服比著。「有沒有很有一套的感覺?」
  看著男人的臉色有點古怪,海蓮娜更開心地笑了。「說好了要聽我的,快去換上我們好出門去。」

  男人走進浴室摩挲了好一會,這才穿著嶄新的紅襯衫從裡頭走了出來,上頭連領結都扣起來了不說,下擺也被整整齊齊地紮進乳白長褲,甚至還穿了條皮帶,他先是掃過自己,滿腹懷疑地望著海蓮娜。
  「這樣?」埃凡茲忐忑問著,先不論衣著的色系大大跳脫他平時的陰鬱,歡快地根本不像他的風格,怎麼紮都是鬆垮垮的襯衫,和一點都不挺拔的褲管實在難以習慣。
  「是不是……怪怪的?」好吧,他這回真不知道麻瓜衣服該怎麼穿,還是平時穿的那副千篇一律適合他。

  「唔……」花襯衫還是短袖好些,但她猜他不會想穿。海蓮娜一邊想著一邊把埃凡茲好好紮進去的下擺全部抽出來。「皮帶留著,不過下擺輕鬆點,我們可是來渡假的呢。」她仰頭朝他一笑。
  說真的海蓮娜的眼光絕對也稱不上多好,但她就是想看看埃凡茲換套裝扮看看。伸手到男人的領口,卻有點猶豫地停了下來。「就打開兩個扣子?就兩個就好?」她歪頭詢問男人的意見。問是問了,但小手在停頓了一下以後還是逕自解開了最上面的扣子。又從紙袋裡拿出一副墨鏡,踮腳為他戴上。「這樣就不用再另外施法了,不過魔杖還是帶在身邊以防萬一吧?」
  退了一步,海蓮娜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嗯,很不錯呢。」她點點頭,「麻瓜說這個叫『情侶裝』。」指指自己身上的花洋裝,再指指男人身上花色相近的上衣。

  「情侶裝……」他看著兩人仰賴花色連結的衣著,又想到了平時少不了的長袍,那也算是情侶裝嗎?可是滿大街的人都這麼穿,似乎又不符合海蓮娜口中說的情侶裝。
  陷入奇妙糾結的男人低著頭,薄唇抿成纖長線條,顯然又自顧自地思考起來,壓根沒注意到海蓮娜望著她的視線裡,原先的期盼和歡喜漸漸染上憂慮。
  「不喜歡嗎?」故作輕鬆地問,邊惋惜著難得穿得年輕的他。
  「當然喜歡,這可是妳挑的情侶裝。」猛然從思考裡回過神的男人急忙點了點頭,透了層墨鏡的她碧眸黯淡,也讓他看不清那汪碧湖裡自己的倒影。
  「只是這眼鏡有點看不清。」食指敲了敲鏡腳,不用魔法就能遮住顯眼疤痕這點,他還是很讚賞的,不過代價居然是看不清海蓮娜?那可不行。

  「那是室內太暗啦,出去外面太陽就夠大得你看清楚啦。」海蓮娜一邊說著,一邊還是幫他取下眼鏡。「真的沒有不喜歡吼?不勉強你哦。」看向他的碧眸中還是帶著那麼點淺淺的憂慮,直到看到埃凡茲溫柔地向她點點頭示真的沒問題才散去那抹影子。
  「至於這副墨鏡,」搖了搖手上的墨鏡,「總會有些辦法的。」開始回想著有什麼些咒語可以組合,讓麻瓜從外面看起來只是一副平常的墨鏡,但是可以讓埃凡茲從裡面看出去就跟沒有戴一樣。
  「嗯,施一半的滅幻咒?可能也許可行?」海蓮娜想著,拿起魔杖輕輕在墨鏡內側點了下,又拿起來給自己試了下。
  「看來效果很不錯,你再試試?」笑著將動過手腳的墨鏡又遞回去給男人。
  「走吧?」挽上男人的臂,小鳥依人地倚上,看著埃凡茲再沒有其他意見,她笑容可比外頭的太陽更來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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